伯伯,你怎麼又尿一身了?』

 

……

等一下我請阿桑來幫你換。』

 

一位老榮民與二位清潔阿桑的對話──

 

怎麼沒有家屬在旁邊呢?把人丟在醫院就不管啦!』

我要大便。』

你怎麼又要大便?你這樣怎麼大?我去推便椅過來。』

  (時間在等待、解放與清潔中慢慢移走)

伯伯,你有沒有尿布?』

什麼尿布?』

還是你有沒有錢?我去幫你買。』

我不要用尿布!我很少尿。』

很少尿?你從剛剛到現在尿幾次了?』

我會自己用接的…….

你接得準嗎?』

 

老人有自己的堅持,清潔阿桑有許多的無奈。

 

你有想像過自己年老的情景嗎?

聽人說,有成就的孩子都不會在父母身邊。

當真是男兒志在四方?

看來「父母在不遠遊」只存在於遍地是黃金的烏托邦世界;

如此的世道景氣,要安居樂業於父母身邊談何容易。

 

急症救治區的8張床位,就有2人是外勞看護著。

外勞已成另類的孝子女了嗎?

第一線接待急診病患的護理站,先問的就是『你的老板呢?』。

 

誰應該為弱勢的老人負責?

少子化的我們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老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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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病患還在死神及睡神之間擺盪時,

早上5:30的「急症救治區」就被一群喳呼的護士攪亂一晚的不寧靜,

就差沒敲鑼打鼓地宣告起床。

她們老實不客氣地把病房所有的大小燈全打開,

隔間的簾幕也通通被拉到牆邊站崗,大家的睡姿醜態都被迫攤在「探照燈」下。

 

只見病房中多了一台推車,上頭置放一大桶熱水,許多毛巾在其中載浮載沉。

每位病人獲頒一條當場扭乾的熱毛巾洗臉,並且再三詢問有沒有擦臉,

一副他們臉上肯定有諸多細菌叢生般。

 

寶媽原本只想象徵性地擦擦手就矇混過關,

但在護士的熱切注視下,熱毛巾只好爬上她的臉。

正在讚嘆服務如此親切的同時,聽到護士對著一位包尿布的榮民伯伯說:

叫看護用毛巾也把屁股擦一擦!』

我和寶媽兩人當場儍眼,她的熱毛巾正停留在靈魂之窗。

醫院的清潔衛生絕對無庸置疑,我完全相信消毒減菌的處理,

但多用途的毛巾………

 

看過這麼多生命在眼前或手中誕生或流走,醫護人員自有他們看待人生的哲理。

白色巨塔雖令人望而生畏,但任誰都有機會去朝拜。

期待人性的尊嚴不管在哪個角落都能被尊重,

醫病關係往更良善的方向發展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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